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揭开毒品成瘾的秘密

1998-06-24 来源:中华读书报  我有话说

毒品,这一被世人称之为可能毁灭人类的大敌,正在全世界蔓延。毒品,它是“白色瘟疫”,是灾难,是死亡,是堕落,是毁灭……

据有关资料显示,目前全世界吸毒的人数已超过5000万人,我国也已达近百万人。因吸毒而死亡的,世界上每年有10万人之多;吸毒还是导致爱滋病的重要途径,在我国的艾滋病感染者中,65%以上是因吸食和注射毒品而致。吸毒还导致犯罪,丧失人性……一句话,吸毒既有肉体的死亡,更多的是灵魂的死亡。

为了消除毒品对人类的危害,世界各国都投入巨资打击吸毒,研究戒毒。在美国,因毒品所引起的医疗和社会的费用支出已高达2400亿美元;我国则自八十年代末至今的短短七八年间,就已建起戒毒所(含劳教戒毒所)800余个,投入的费用数百亿元。

然而,吸毒者的队伍依然不断扩大,而且越来越呈低文化、低龄化。善良的人们很自然地要提出这样的问题:毒品果真有那么大的吸引力吗?吸毒上瘾后就真的戒不断了吗?……下文摘自《海上文坛》,1998年第6期,高叙法文。

稍纵即逝的“飘飘欲仙”感

海洛因既然被世人称之为“白色妖魔”,自然有其“妖”的特征,而“飘飘欲仙”的感觉,(吸毒者称之为“追龙”),就是许多吸食者所追求和描绘的。

这是一个吸毒者的自述:我第一次吸海洛因,是在一个朋友家中玩麻将时,凌晨二三点了,大家哈欠连天,显得很疲劳的样子。这时,朋友拿出了一包烟,每人分发一枝,并说吸了这枝烟,保证大家精神抖擞。于是,我吸了,开始并不觉得有什么两样,可随着这枝烟快吸完时,身上突然产生了一种快感。当然,这种快感很快便消退了,而人则出现了松弛感,觉得异常宁静、平安、欣慰,还伴有愉快的幻想驰骋,例如“我的手气将开始来了”,“我将成为大赢家了”等等。我们的麻将打得似乎轻松了许多,而且哈欠没有了,人也仿佛精神了。这时,朋友才告诉我们,这香烟是放了4号白粉的。还说,偶尔吸一枝不会上瘾的。这次,我们一直玩到天大亮才结束,情绪很好。过了差不多一个星期,我们又相约聚在一起搓麻将,半夜时分,有人提出再抽一枝上次那种烟,我想到那次抽完烟后的快感和松弛感,想到后来精神焕发的滋味,也就自然地附和着说“对,再抽一枝”。谁知,就这么二三次一来,我们都上瘾了,离不开那东西了。

一般来说,海洛因在人体内的反应分为两阶段(以皮下或静脉注射而言),一是所谓“冲劲”,也称“闪电”;二是所谓“麻醉高潮”,也称“行星”。一本名为《西方社会病》的书中对这种反应是这样描写的:“使用者立即感到只存在瞬刻之间的那股‘冲劲’,这是鸦片向脑部所作的原始性冲击。对绝大多数人来说,这种感觉是畅快无比的。常常还伴有精力猛增、夸口吹牛、精神性运动行为增强等现象,这些都叫‘劲儿’。上了瘾的人还常常诉说皮肤有强烈的瘙痒感觉以及发红现象,特别是在腹部,持续数分钟之久,称为‘激动感’……随之而来的鸦片剂‘高潮’或欣快感,延续时间更长一点,但是这种感觉是难以描绘清楚的。这时所达到的知觉状态有点像梦境,而且很令人欢快,有一种深深加强了的安适感。

一个受骗吸毒上瘾的女中学生在回答“你在吸毒后的感觉”时说:“我当时很缺钱,吸毒后晕乎乎的,我就想,来美元吧。就见美元下雨一样,哗哗往下掉,可一醒来,什么都没有”。

看来,正是吸食海洛因后的这短暂的“飘飘欲仙”的感觉,使不少人上钩,以至最终上瘾了。

然而,也正是这种稍纵即逝的“飘飘欲仙”的感觉,使多少人付出家破人亡、妻离子散、男盗女娼,甚至生命的代价!

原来是阿片受体在起作用

在我国的吸毒群体中,有那么一部分是持“我就不信世界还有戒不断瘾的东西”的过于自信的态度而染上毒瘾的。这种例子,在夫妻双双成为吸毒者中特别普遍,他们中往往是一个先吸毒上瘾,另一个横说竖劝不见效,便抱着“不入虎穴焉得虎子”的态度加入进去,结果是一发不可收拾,只落得“同归于尽”的下场。有一个从事戒毒的年轻女医生想:许多药品,不就是医生们先在自己身上试验,然后才找到对症下药的方法的吗?她要征服4号,她甚至认为海洛因的极乐致乐感不过是低文化层次的人们心造的,并相互感染的巫术而已。她自以为自己的毅力总比一般吸毒者强,而且从事的就是戒毒工作,便立志要找到戒毒的良方。她让吸毒者当场吸给她看,接着自己也试吸了几次。岂知,她从此便上了瘾,而且再也离不开毒品。先是丈夫离婚,接着是变卖了所有值钱的东西,再后来是出卖肉体。她成了十足的晚期吸毒者,骨瘦如柴,绝经,乳房彻底萎缩,头发甚至阴毛也脱光,不思饮食,体表所有可以注射的大小静脉均被进过针并结痂。最后,她走上了切脉自杀的绝路,并在留下的遗书上呼吁:“千万不能吸第一口啊!”

由于海洛因能使人产生欣快感,但这种欣快感又是不能维持长久的。于是,为了持续不断地追求这种快感,唯一的就是不断地吸毒。而且,由于人体内原有的平衡机制已被打乱,一旦停用毒品,就会在8—14小时后出现焦虑、恐慌、畏惧和再吸毒品的渴望;36—48小时后各种症状就会达到高潮,犹如万蚁啮骨、万针刺心、万嘴吮血、万蛊断筋、万刃裂肤,难以忍受,痛不欲生,于是便导致再吸毒品的渴望;36—48小时后各种症状就会达到高潮导致精神与行为失控,个别的还会自残自杀。为了摆脱这种痛苦,吸毒者自然就会不顾一切地去寻找毒品,有的吸毒者所以会说出“只要再让我吸一口,马上枪毙也无所谓”的话,就不难理解了。

然而,因为毒品所具有的耐受性,渐渐地,原先吸入的量已不能获得所谓“飘飘然的快感”,自然就要加大剂量,从而从烫吸发展到静脉注射,因为静脉注射可以立即获得快感;于是也就出现了毒瘾发作时,为了尽快注射,什么阴沟水、洗脚水,只要能渗入白粉,全然不顾;什么坐在出租车上,飞机上,也照样注射。一个吸毒者曾坦言,毒瘾发作时,如果我身上只有500元钱,那怕花去400元的车费,用剩余的100元买白粉吸了,然后再走回来也在所不惜。

近年来,外国研究人员发现,人类酗酒、吸烟、吸毒所以会上瘾,是与大脑中的一种叫多巴胺的物质有关。有关研究表明:多巴胺就像血清一样,是一种神经传递素,将神经元的信息从大脑中的一个部分传递到另一个部分。血清素与情绪的悲伤和低沉有关,而多巴胺则与兴奋和欢快有密切联系。有时一个拥抱、一个接吻,一句赞扬的话甚至赢了一副扑克牌都会引起多巴胺的升高,那种强烈的兴奋情绪就像毒品的作用一样。研究人员甚至相信,多巴胺不仅是传递兴奋的一种化学物质,而且是导致上瘾的“罪魁祸首”。

无疑,科学家们对形成上瘾的生物机制越是了解得清楚,对治愈“上瘾”的前景就越是光明。相信我国科研人员关于上瘾的蓝斑核,或叫内肽啡说,与外国的多巴胺说,在本质上是一样的,人类离彻底解开“上瘾”之谜的距离不会太远了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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